杨春雁 摄

　　嘉宾介绍：

　　姚景源，硕士研究生毕业。曾任国家经委副处长，商业部政策研究室副处长、国际合作司处长、副司长，中国国际贸易促进会商业行业分会副会长、常务副会长，国内贸易部商业发展中心主任、中国商业联合会副会长、秘书长，安徽省政府副秘书长、安徽省阜阳市政府代市长、市长，安徽省统计局局长、党组书记，国家统计局总经济师。现任国务院参事室研究员，中国统计学会副会长。

　　对中国流通体制改革、对外经济贸易、三农问题、中国宏观经济运行分析等方面有较深的研究，并著有宏观经济案例分析。现任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吉林大学、浙江大学兼职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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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为嘉宾演讲内容：

　　我知道大家现在都是高度地关注中国经济，我把中国经济在这里给大家做一个基本的介绍和解读。中国经济现在看应当进总体上是处在稳中有进的基本状态，比如说心里的物价是基本稳定就业总体状况良好，整个国民经济的增长速度还是在我们的预期之间。但是另外一方面我们确实得看到现在经济增长下行的压力仍然很大，一些个深层次的问题风险不容忽视，比如说一季度各位可能都知道中国一季度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长速度是同比回落了1.3个百分点，大家都是搞工业的，大家都能够算出来全国的规模以上工业掉下1.3个百分点不是小数。还有出口部分，去年中国一季度出口增长是+18.4%，但是今年一季度中国出口是-3.4，所以我们掉下来20多个百分点。人民币是连续10年升值，去年一年是累计升值2.9%，但是今年一到五月份我们人民币累计贬值3.4%，所以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我们全面科学地把握中国经济非常重要。怎么样把握宏观经济呢?把握宏观经济最重要的是要从把握我们经济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入手，大家把握中国经济一定要把握中国经济现在发展处在什么样的阶段，这个阶段最重要的特征是什么。

　　讲到当前中国经济发展阶段性特征，最突出的就是正处在一个三期叠加的局面，什么叫三期叠加呢?第一我们现在正处在增长速度换挡期，要由过去的高速档换成中高速档。第二，政府在结构调整的阵痛期大家知道我们中国经济的深层次矛盾问题和结构问题，我们要调整结构有代价和痛苦，所以我们现在正进入到结构态度的阵痛期。第三，我们现在进到了一个以往刺激经济政策副作用的消化期，而且现在复杂在什么地方?三期同时出现，而且它的作用是相互叠加的，所以我们面对这个局面更为复杂。我再相近一点地做一点解读。中国经济从1978年改革开放算到现在36年，过去这30多年中国经济平均增长速度是9.8%，将近两位数的增长。应该讲我们过去正因为30多年保持了这么高的增长速度，保持了高速增长，所以我们才有今天的面貌，比如说1978年的时候，当时的城镇人均收入一年是343元，中国农民人均收入是133元。1978年我们还是吃饭用粮票，当年国内生产总值是3465亿，现在我们已经干到了56万亿。正是因为有30多年的高速成长才有今天的面貌。

　　从人类经济史上看，近代经济史而言这么高的增长速度并持续较长时间的首先是日本，大家知道日本战后有一个高速增长，日本的高速增长刺激的时间是15年，然后除了日本以外是亚洲四小龙，新加坡、韩国、台湾、香港，亚洲四小龙是20世纪60年代进入的高速增长，速度也和我们差不多是两位数。亚洲四小龙持续了多长时间?是20多年的时间。所以同志们把握增长速度一定要看到从经济规律来讲，任何一个国家也不可能长时间地按照一个高速度增长，总要慢下来这是一个规律，像一个人一样，再强壮也不可能长时间地高速奔跑，总要有一个慢下来的阶段。中国经济应当讲现在增长速度要换挡了，这个本身就是客观经济规律的要求。除了客观经济规律要求以外我们诸多的新情况、新问题也要求我们的增长速度要换挡。比如说大家知道我们过去30多年的发展靠什么支撑高速增长呢?很重要的是两个红利，一个是改革的红利，我们在农村解散人民公社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我们告诉农民说你交够国家的、留够集体的剩下的是你自己的，城市由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改革就极大地解放了生产力，强有力地支撑了经济的高速增长。现在的改革到了什么阶段?习近平总书记说到了攻坚阶段，到了深水区，现在的改革遇到的都是难啃的硬骨头。所以十八届三中全会把全面深化改革作为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根本道理。第二个红利是人口红利，我们过去这30多年中国几亿年轻人他们为中国经济的增长贡献了青春、贡献了了不得支撑力，不知道现在大家知道吗?我们的劳动年龄人口去年全国净减少233万，前年净减少345万。我们的劳动年龄人口是在每年以二三百万的速度在减少，显然人口红利这种消失的状况就影响到经济增长。另外一方面老龄化又在急剧推进，这十年时间中国80岁以上老人的数量翻一番。我们到去年年底中国老年人口总量已经突破了2亿，现在我们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老年人口过亿的国家。那么一方面人口红利消失，另外一方面老龄化急剧加速，显然对经济增长带来了重大的影响，也要求我们两个红利的变化，要求我们换挡。

　　除了这两个红利，我再讲一个跟今天的会议主题也有关系的，就是生态环境。大家知道我们的雾霾，北京去年1月份31天26天雾霾，而且现在中国的雾霾已经不单单限于华北地区，从东北、华北、华东一直干到华南，现在我们全国多数省是处在雾霾的状态，网上有那么一段大家都看过，说北京的小朋友讲现在的雾霾我已经看不清楚天安门城楼上挂的毛爷爷的像了。哈尔滨回了一段说，我这还严重，我已经看不清楚100块钱上毛爷爷的像了，这是一个大问题。我讲一个统计上的事，估计大家都知道我们国家的癌症发病率，中国人从50年代开始排在第一位的发病率是肝癌，一种是营养不良，几十年来肝癌都是排在第一位的。但是现在肺癌已经取代了肝癌成为中国癌症发病率的第一位。世界卫生组织明确地告诉大家肺癌的发病和环境是正相关的。前一段时间刚考完大学有一些家长征求我意见说我们家孩子报什么专业好?我跟他们说，我说真想让孩子对社会和中国日有用，我就建议你报医学的呼吸道科，所以不要把它当成一件小事，我说我们这一代人有很多的权利，但我们最没有的权利是不能把恶劣的环境留给我们的子孙后代。

　　显然我们的资源环境不堪重负也要求我们要换挡，因为我们只有把增长速度适度地回落，这样经济运行的各项比例关系的弦才不至于过紧，而且我们只有让增长速度适度回落才能为改革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和空间。所以大家一定要看到增长速度换挡的是客观经济规律的要求，是我们为改革推进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和空间的要求，是我们化解各种深层次的矛盾的一个客观的需求。但是，对于增长速度换挡，有一个问题是，我们现在多数来讲还是不适应，比如说各级干部不适应，所以我说我们的干部是速度型的，一说大干快上大家都摩拳擦掌，但是换挡了不会干了。企业家也是这样的，我们以前的企业家是从上数量求效益，但现在要换挡要集约也是一个新问题，而且还包括了我们社会民众老百姓也不适应，他说中国经济怎么往下掉了，会不会出什么大事啊?基本上我们不适应的问题是很大的，所以我们要研究如何适应。当然在换挡的问题上，不能从五挡一下子换成一挡，车不行人也受不了你要从四挡到五挡，所以你理解为什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为什么把现在的总基调定为稳中求进。显然要使国民经济处在基本平稳的状态的话，我们的石油石化人也是肩负重任的。

　　第二，结构调整的阵痛期。习近平同志讲结构调整的坎儿我们必须得过，这到坎儿不过，中国经济不可能全面健康可持续。我们中国经济是什么问题呢?产业上看，一产二产三产，一产是农业，大家千万不要以为中国农业不错，中国农业是极其紊乱，大家知道我们的粮食连续十年丰收，就是粮食连续十年丰收，去年的粮食产量达到1.2万亿斤，这种状况下我们进口粮食还超过7000万吨，习近平同志讲我们中国人的饭碗要端在自己的手里，因为这是个国家安全问题，而且我给大家讲算经济账的话全世界也养不了我们13亿人。比如说全世界的大米贸易量一年3800万吨到3900万吨，中国人一年消费大米是1.4亿吨，把全世界卖的大米都拿到中国来也仅仅满足中国大米量的1/4略高一点。现在的耕地面积是不断减少，怎么样提高粮食产量?是提高单产，我们更多是靠什么?大量地使用化肥。单位面积化肥使用量是美国的四倍，印度的三倍，所以大家不但农产品不好吃，直接导致了土地的品质恶化，一直污染到地下水。现在全国农民人均耕地面积是2.8亩地，中国还是不错的。按照一家一户家庭联产承包，中国80%的用户是10亩地以下，这种分散的规模、千家万户小生产怎么能适应市场经济啊?我给总理写了一个报告，我说我们这边是千家万户小生产，那边是千变万化大生产，这个要对接怎么能做得到呢?而我们的农业机械化程度也太低，我在新疆调研的时候，新疆摘棉花用一年的话，原一公斤给4毛，现在涨到1.5到2块，原来从河南、安徽、四川的人现在都不去，给2块钱也找不到人，你说怎么办?美国摘棉花都是机器，我们国家到现在也没有一家像样的工厂生产一台摘棉花的机器。后来我们说进口行不行?他们说也不行，他们说机械摘棉花要个头高矮差不多，必须要从种子的科研入手，所以我们是什么样的状态呢?我说一个数据我希望大家能记得住就是四五六，现在中国的农村还有4000万留守老人，5000万留守妇女，6000万留守儿童，这是1亿多。总理说，思来想去中国人有两件事影响我们党的执政，一个是腐败一个是通货膨胀。中国的通货膨胀有一个特点，70%的贡献率都是食品和农产品，显然第一产业的状况使我们整个国民经济失衡。

　　第二产业规模确实是很大全世界统计440种工业产品，440种工业产品中中国281种产量世界第一，我们确实是很大，我们发现设备努力生产，去年占世界中产量40%，造船量40%，汽车25%，工业是很大，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们基本上处在国际分工的下游和末端。举一个轻工的例子典型，不知道中国服装出口是什么样的状况?现在服装出口的数量是，全世界地球上一共是70亿人，扣掉中国13亿还剩57亿，我们现在是每年服装出口数量是给这57亿老外，每人每年平均做3.5件衣服再加两双鞋，这是了不起的。过去我们自己穿衣服凭布票。但问题是，这么大的出口数量基本上都是贴牌，没有自己的品牌。所以污染资源消耗我们的了，能源消耗我们的，我们就赚点微薄的辛苦费。再说说咱们的手机大家不少的手机是苹果手机，全世界的苹果手机相当的数量都是在中国生产的，在我们这儿生产的一部苹果手机的利润49%归了美国，30%多归了日本，百分之十几归了韩国在我们这儿生产的剩下给我们的3.63%。为什么?我们没有创新，我们没有核心技术。所以我们就赚点微薄的辛苦费。所以习近平在两院院士大会上讲创新创新再创新。李克强总理做了一个主旨讲演是创新刻不容缓。后来有媒体记者说能不能解读一下李克强总理讲的创新刻不容缓，我说这个不用解读，总理讲得很通俗。他说怎么理解刻不容缓呢?我说刻不容缓你还用理解吗?一刻有多长时间你不知道吗?不就15分钟吗?有一次我很感慨地说，我说现在我们在中国干好事都没有干坏事有创新精神，现在干坏事都是高科技。有一次讲循环经济，我去发言我说什么循环经济，现在中国真做到循环经济的就是地沟油啊，人家从餐桌出去了又回到餐桌上来。为什么总书记、总理如此高度创新，现在的创新是毁灭性、颠覆性的创新，比如说液晶电视机的出现对我们是好事，但这是颠覆性毁灭性的打击，对显象管这个行业来说。我国最大的显象管厂不行了，电视机不用显象管了，已经这么薄了。一个影碟光盘的出现把录像机这个行业给摧毁了，往前说20年家家都有录像机，现在谁还有?我们最大的产业大连华录，一个数码相机的出现把谁摧毁了，把胶卷行业，我们国家原来最大的保定乐凯，还有美国的柯达，这在美国它的股票10年前一股40美元，有几个人预计到柯达公司前年破产了?就是创新。我们工业这种状况、这种结论不可持续。

　　第三产业是什么问题?比重太低，三产比重占国民经济46%，要跟美国比，美国超过80%，我们比美国的第三产业比重低了接近一半，全世界把非洲算进去是60%，我们是36%。我们的三产不但是比重低，还有问题是层次低，我们一说三产都是低层次的，吃饭喝酒餐饮业，再加上从哈尔滨到海南岛前面人民都洗脚，但我们特别缺少现代服务业。所以总理明确地讲思来想去结构调整的突破口是发展现代服务业，比如说物流业。我们最近推出了一系列的改革的措施是要发展服务业。现在最急迫的问题是生产能力过剩，比如说钢铁现在中国是10亿吨生产能力去年生产7.78亿吨，所以钢铁价格一路下跌，去年一顿钢利润最低的时候只有0.43元。水泥全国是30亿吨的生产能力去年我们生产24亿问，闲置6亿吨，电解铝2700万吨，去年生产不到2000万吨。而且现在产能过剩的行业，局面不是缓解而是加剧。比如说钢铁4月份日产粗钢产量229万吨，什么概念?历史最高水平。水泥去年又说50条生产线，如果再形成生产能力中国水泥生产能力还要增加1亿吨，而且不仅仅是传统行业，钢铁、电解铝，平板、造船，已经是蔓延到了新兴产业，比如说风力发电，全国产能闲置1/3。三年前光伏产业利润率是30%，现在基本上是亏损了。找找我们不过剩的行业?很难找到。我是参加了一个老朋友的孩子的婚礼，婚礼上大家每个人都说几句话，让我说，我说我们现在是生活一个过剩的时代，什么都过剩，你说你找什么短缺，我说就是好姑娘短缺。中央提出来我们必须要化解产能过剩，该是改造提升一批，消化一批、下决心淘汰一批但是化解产能过剩有代价和痛苦。我在唐山调研，唐山市一个是的钢产量已经超过了整个欧洲了，这会让他压3000万吨生产能力，唐山说就算GDP不要了不考核了，那么财政收入怎么办呢?说财政收入也不要了我们过紧日子，关键是直接和间接涉及就业20万人这是一个难题。所以我最近讲，我们还是要尽可能地减少阵痛。我不太主张有的人说大胆地调和干，不要怕阵痛，你阵痛太大的话搞得社会不稳定也不行。我牙不好前天到医院看牙，医生说你这个牙不行了总发炎，大夫说你的牙给你拔了种一个牙，这样的话新牙就好。我猛然地想拔牙再种一个这不是结构调整吗?我拔牙了之后就知道了，这个拔牙不是大夫拿着钳子的，人家给你打麻药，拔完了一点不疼，我猛然想我们的结构调整能不能打点麻药啊，你说你是好心，你好心我给你坏牙拔掉你给人家拔昏了怎么办?我拔牙椅上一坐不知道怎么了，我的血压一下子就高起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说一辈子怎么败在这个椅子上，后来现场吃的药。

　　第二，我去交钱我才知道拔牙公费医疗，种牙自费。我一想也有道理，拔牙是公费医疗，我们结构调整淘汰落后产能这个东西我认为不能让企业拿钱，你得公费医疗，企业牙拔不起不拔了行不行?不拔整个集体吃饭吃不下去身体不是越来越差吗?所以得有公费医疗，种牙属于新上的投资项目你自费。所以我倒觉得，我主张对现在复杂的经济局面，我接触一些人，大家牢骚过多，网上骂街的也很多，我主张别发牢骚还是研究问题。前段时间我讲我们大庆，两本起家。我主张我们还是要坚持两本法，辩证考三期。现在的增长速度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副作用的消化期确实，一方面给我们带来了复杂的困难和挑战，另外我们处理好了带来了机遇，会使中国经济解决了深层次的问题，比如说我们能够转方式、调结构，控物价、防风险，这样中国经济就能走到一个新的增长平台。

　　所以在现在的这种状态下我还是说我们要坚持两本法辩证看三期，善于把机遇变成挑战。我前段时间讲，就时间来讲，有的同志说我们说下决心坚持一年半载挺住，我说千万不要这么，而是三到五年这样一个阶段把三期叠加，挑战机遇把中国经济推到一个新的增长平台。我觉得从这个角度来说方方面面、各行各业、各个产业确实应当在这样一个科学分析的基础上来完善发展战略。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