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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法】急病遇上“慢郎中”
2025年05月22日 12:29   来源于:中国石油石化   作者:丁玉萍 胡 强   打印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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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北油田急如星火的作业现场,有苏宏通这样能坐得住冷板凳的慢郎中。

 

  2月26日清晨,中国石化西北油田塔河十二区的TH12275X井井场,打桩声“叮叮当当”,打破了戈壁的寂静。

  西北油田采油二厂开发研究所采油组组长苏宏通望着作业工人们忙碌的身影,时而踱步时而蹲在井口旁,像中医切脉一般,仔细摩挲着油管。他戴着变色镜片,让人看不清眼神。

  今天是这口高产井突然躺倒后紧急抢救的日子,也是苏宏通新提出的阶梯式增压解堵方案的第一次现场试验。

  徒弟陶睿清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双眉紧锁,走了一会儿,忍不住担忧地问道:“组长,这方案能成吗?”

  苏宏通对着双手哈了口气,随后拍拍小陶的肩膀,说道:“不成的话,那就重来。还能咋办?你别老跟着我了。”

  望着老苏的背影,小陶暗自叹气:“重来?说得倒轻巧。”

  2月24日,正在生产的TH12275X井突发异常状况:正常注入稀油时,油压和套压同时飙升至20兆帕,压力居高不下,开井后吸入口压力持续下降。一句话,油管堵了。

  油管究竟堵在哪里,又是什么东西造成了堵塞,必须弄个明白。

  考虑到近期油管堵塞多由井筒砂埋造成,于是现场人员便建议立刻开展修井作业。

  这一意见在开发研究所的生产会上,得到了领导和多数与会者的认可。

  就要散会时,所长忽然意识到还未征求采油组的意见,于是开口询问:“采油组有什么看法?”

  没想到老苏不紧不慢地说:“不能把所有发烧症状都当作新冠来治。”

  所长愣了一下,追问道:“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老苏坦言:“我现在也不清楚。给我三天时间,我来把原因搞清楚。”

  所长沉思片刻,也觉得修一口井少说也得花费百十来万,老苏的质疑有道理,便说:“我的哥呀,厂长恨不得咱们马上让井复产。就给你两天时间。”

  回到办公室,组里人人都是一堆活。听说组长又接一大活,大家先是抱怨组长不该多嘴,后又抱怨所长不该谁提意见就给谁添活。

  抱怨急了,老苏说:“这口井在稠油富集带,邻井都没见砂埋,套管下深也够。说是沙埋堵,万一结果是稠油堵,那咱采油组是干啥吃的?”

  这话说到根上了,除了拼命干外还有啥说的。

  小陶跟着老苏干了起来。第一天基本就是找资料、查井例,在海量的数据和曲线中寻找相同的、想反的井例:原因,堵塞物,方法,过程。

  晚上加班的时候,所长第三次推门催促。看着墙上、地上、桌子上或堆着或摊开或贴着的图纸,还有电脑屏幕上的各种表格,看着老苏像老中医翻着医案,所长不悦地问:“还没找到头绪?”

  老苏头也没抬,答:“不急。”

  不急?人家的方案咱给否了,咱又拿不出方案。

  所长刚想发作,想想,还不是时候。只把拇指伸出来,狠狠地朝老苏点了点,扭身走了。老苏也没看到。

  其实,所长十分了解老苏。老苏比所长早两年参加工作,今年快40岁了。所长刚参加工作时,老苏在人多的场合说话还会脸红。这些年,戈壁的风沙和烈日让他的皮肤变得紫黑,他说话的语气愈发笃定。

  别看老苏平时闷声不响,干起活来可是个狠角色。这些年,交给他的工作,无论难度多大都能圆满完成。作为多年的同事,所长深知老苏靠得住,所以才力排众议,同意了老苏的意见。

  可这次时间紧、任务重、众人关注,所长难免有些担心。

  子夜时分,通过对各项资料数据的分析,对比历史上处理稠油的情况,他们终于确定,此次堵塞是稠油流动性差导致井筒形成“血栓”,并非砂堵!

  病因确诊了,但治疗需要新方法。

  塔河十二区的油井以超稠油闻名。原油从井底举升到井口的过程中,温度降低会导致黏度急剧上升,堵塞井筒,从而无法正常生产。

  如何打通稠油形成的“血栓”,让出油恢复顺畅呢?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通过井筒增压,把油“吹”出来。但这也是最复杂的办法。因为涉及怎么“吹”、压力多大等问题。万一压力过大,把管柱吹裂了怎么办?

  “阶梯式增压就如同中医针灸,得找准穴位,层层递进。”看着异常的套压曲线像心肌梗死的心电图,老苏突发奇想。

  第二天,为解决加压可能损伤管柱的问题,老苏带领大家结合井身结构、机组承压数据,反复进行验算。

  经过一番努力,针对压力精准把控、层层递进的技术方案——阶梯式增压解堵诞生了。

  正午时分,作业正式开始。

  然而,老苏的“药方”让现场炸开了锅。作业队长急得直拍桌子,说道:“在井控及电泵承压范围内,采取3级增压,每级增压5兆帕,再加上每次评估1个小时以上,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老苏却像经验丰富的坐堂老中医,全神贯注地紧盯压力表指针,有条不紊地指挥现场。

  连续6个小时,逐级增压。当第3级压力注入后,井口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憋压已久的稠油开始缓慢流动,油套压差逐步缩小至合理区间。

  “通了,通了!”小陶兴奋得手舞足蹈。现场的人也跟着欢呼起来。

  老苏轻轻抚摸着温热的采油树,对满脸通红的小陶轻声说道:“你看这稠油,就得用‘文火’慢慢熬,才能化开结块。”

  小陶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治疗这种紧急的“病症”,就像熬中药一样,大火猛攻解决不了症结。有些“药性”,永远藏在泛黄的图纸里,刻在长满老茧的指节间。

  责任编辑:陆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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