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大
- 较大
- 默认
- 较小
- 最小
文/王秀妮
3月的一个黄昏,大雾伴着小雨,北风“嗖嗖”地刮着,我因错过了最后一班回家的公交车,无助且沮丧地沿着路边往前走。看着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我的心情像极了这该死的天气。
突然一辆军绿色改装的面包车在我身边缓慢停下,我一阵窃喜:难道遇到熟人了?车窗徐徐降下,探出一张年轻又陌生的脸:“姐,上来捎你吧,你去哪?”我有点失望,有一搭没一搭问道:“去即墨多钱哪?”“不要钱。”我瞥了一眼,有点冷漠:“不要钱不上车,你走吧。”车缓缓地开走了,没走多远又停了下来,慢慢倒回来了。“上来吧,姐,天怪冷的。”“到底多钱哪?”我问。“10元。”哼!还是舍不得这桩买卖,还装慈悲呢。我心里暗暗想。“7元吧。”我还价。“这么远呢,好,上来吧!”一上车我就开始后悔了,他为啥这么坚持非得拉我呢,是真为了这几块钱,还是另有目的?我怎么能随便上陌生人的车呢?
我警惕地环顾车上有没有可疑情况,看这个年轻人,二十四五岁的模样,脑袋身体随音乐的节奏摇摆,不时地从镜子里打量我,偶尔嘴角还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怎么看也不像是正经人。
“完啦,上贼车了!”我的心里一阵懊恼。“姐,怎么在这地方走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强打精神:“没什么,我老公来接我,还没到呢,一会儿没准会在路上碰着他呢。”—其实我老公并没有来接我,他在外地出差。我边说边警惕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姐,我像坏人吗?呵呵,要不看你是个女的,我还不敢拉呢。其实,你要相信,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我应付着,脑子里飞快地闪过那些电影里的绑架情节,想着突发事件的应急预案。就这样一直高度紧张,直到车子进入市区,我的防备心理才慢慢放松下来。
在一个路边,车子停下来。我赶紧拿出钱给他,他却推回来了:“姐,你以为我真要你钱啊,我怕白捎你不敢上车啊,只能那么说。”我一再坚持,可他说什么都不肯要。一阵暖流涌上心头,原来他跟我讨价还价,只是为打消我的疑虑,“骗”我上车,折返这么长的路,只为多送我一程。我不禁为刚才的猜疑深深自责:“谢谢啊兄弟,路上小心。”平常说这话多数是客套,可此时我是发自内心的。年轻人很阳光地朝我打了一个OK手势,掉过头消失在车流中。
“你要相信,世上还是好人多。”想着他的话,我突然觉得,生活在这个世上挺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