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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爱地质事业的陈斯忠、陈基淑夫妇,退休后与奇石结缘,把学术与爱好完美结合,领着客人参观自己的私家收藏,细细讲述每块石头背后的故事,传播奇石之美。
文/付 饶
走进陈斯忠的家,笔者仿佛进入了一座地质博物馆。400多件私人收藏的奇石,按古生物化石、矿物晶体、钟乳石、纹理石、造型石、石雕分门别类地陈列。他的桌子上放着石黄瓜、石腊肉、石荔枝……
专家慧眼常拾漏
陈斯忠退休前是中国海洋石油南海东部公司总地质师。他的夫人陈基淑也是地质科研人员。如今二老都已年过八旬,曾从事石油勘探工作60余年,对地质工作有着深深的感情。上世纪90年代初,陈斯忠退休后仍然发挥余热,与其他几位地质老专家共同提出改变渤海找油的思路,由此发现了6亿吨大油田蓬莱19-3。
上世纪90年代末,公司考虑陈斯忠年事已高,请他回到广州安享晚年。为了延续自己对地质的热爱,二老商量后决定做两件事情——利用自己所长,搜集奇石研究;分阶段、有目的地参观各地地质公园。
1997年,二老在广州收藏到第一块观赏石——一块完整的海百合化石。看着化石中完整的冠和茎,他们决定从古生物化石开始自己的收藏之旅。随着第二块三个海百合组成的小群体化石、第三块海百合成虫组合体化石分别从广东和北京等地搜集到后,二老开始利用手中的化石,做一些学术研究。
陈斯忠介绍:“以前我在野外地质调查中,在二叠纪地层内见到了很多海相化石,但一踏入三叠纪地层,生物骤灭,大部分物种消失了。我一直存有疑问。”二老的收藏逐渐解答了这个疑问。经过对泥盆纪、二叠纪、三叠纪、侏罗纪、白垩纪、第三纪各时期化石的研究,陈斯忠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生物既有演化过程也有突变的过程。在地球漫长的演变过程中有过五次灾变,导致了五次生物大绝灭,二叠纪到三叠纪只是其中的一次。
美不胜收存雅致
学术积淀与收藏爱好找到了契合点,两位老人收集、研究的兴趣更加浓烈。在陈斯忠家中笔者有幸一睹两条体型完整、形态生动的鱼龙化石,其中长的一条长约两米。
“鱼龙是中生代的爬行动物,身为纺锤形,四肢为桨鳍状,前肢大于后肢,尾似鱼尾,眼大、吻长、牙尖,卵胎生。鱼龙始于二叠纪、盛于侏罗纪、灭绝于白垩纪末。你所看到的这一条是安徽巢县的早三叠统鱼龙化石,另一条是贵州茅台地区三叠统的鱼龙化石,还有一条有代表性的上三叠统喜马拉雅鱼龙体长13米,我们无缘收藏。但前两种都非常有代表性,我们有幸收集到了。”陈斯忠详细地介绍道。
“二位陈老都是地质学家,有了二老的‘火眼金睛’,一定不能买到赝品吧。”笔者打趣地问道。“嘿嘿,说到赝品,我这里还真有一件。”陈斯忠说着,从柜子里取出一块小的“恐龙化石”,向笔者讲解,“这块岩石的生成时间与这种恐龙的生存时间不符合,加上恐龙体态不生动、人工琢磨痕迹很明显,所以是块赝品无疑了。”笔者问:“您明知是赝品为什么还要购买呢?”陈斯忠说:“我们可以拿来当反面教材与藏友交流,避免他们上当啊!”
化石只是二老收集的一小部分,石英和方解石、萤石、石膏、矿物、玉等构成了“矿物晶体”展览;晶穗状、石幔状、雾凇状、梯田状……千姿百态的钟乳石摆满了一面墙的陈列架;《腊梅》《金色海湾》等以石为画纸,用天然纹理勾勒出春夏秋冬的景色;武陵石、黄蜡石、巴林石,则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琢成了雄鹰、哈巴狗、雪峰,惟妙惟肖;石匠对一些石头稍作打磨,便成了石荔枝、石黄瓜、石腊肉……
痴心不改钟爱石
两位老人对这些石头的观赏不仅从美学角度,而且从本行的地质学角度,研究它们的成因——地下水溶蚀淋滤、风蚀、地质构造作用等。陈斯忠指着一块长约两米梯田状的石头问笔者:“你猜猜这块石头,被腐蚀严重的是硬的部分还是软的部分?”笔者回答:“大概是软的部分吧”。陈斯忠笑着说:“猜错了。硬的部分,风蚀更严重!”他接着说,“观赏石贵在自然!每块奇石都经历几百万年甚至上亿年大自然的造化。它们刻录着地壳的变动、日月的风化、流水的侵蚀,蕴藏着大地的神秘和精灵。”
在陈斯忠房屋一角,笔者见到了形态各异的五六块菊花石。陈斯忠如数家珍地介绍,菊花石生成于二叠系栖霞期地层。在我国湖南、广西、江苏、贵州等地都有分布。菊花石中“花蕊”是晶粒状矿物的集合体,“花瓣”是一个个菱面体晶体形态紧挨或断续连接所产生,矿物成分依据品种不同而有所区别,其中湖南浏阳出产的菊花石主要是方解石和石英,江苏的菊花石则含菱锶矿及天青石,北京西山红柱石菊花石,存在于红柱石岩中,每个花瓣则是一个红柱石晶体。陈斯忠说:“上面说的每个省的菊花石我都收集到了。”
“怪不得常见的花为白色,而您的乳白色、粉红色、浅黄色都有!”笔者感叹道。陈斯忠家的几间屋子都看不到墙——墙上都被陈列柜占满了。陈斯忠自豪地给我说:“这一整面墙都是钟乳石!”他接着介绍:“钟乳石的形成往往需要上万年或几十万年时间。由于形成时间漫长,钟乳石对远古地质考察有着重要的研究价值。我收藏的钟乳石有笋状、柱状、帘状、葡萄状,还有的似各种各样的花朵、动物、人物。”
笔者非常惊奇地看到这些栩栩如生的石钟乳,仿佛看到了它们在过去几十万年的演变过程。看到笔者“痴迷”的深情,陈斯忠理解地说:“我不看电视,很少上网,每天有这些石头陪伴就够了。我的石头常看常新。”
本文图片均由付饶摄影
责任编辑:陈尔东